普羅科菲耶夫的9首鋼琴奏鳴曲的創作充分體現了他一生創作的一些共性特征,如古典與創新的品質:古典的線索源于幼年時代。耳濡目染其母親在鋼琴土演奏貝多芬等人的作品,培養了他良好的古典音樂趣味,這種趣味也滲透到他的創作中。他創作中的古典特征與斯特拉文斯基的新古典主義有著很大的區別,新古典主義的冷靜、理智、平淡并不是普科羅菲耶夫想要與之靠攏的東西,新古典主義為了尋求某種“秩序”原則,轉而向古典主義和巴洛克時期的體裁求援。他與斯特拉文斯創作觀念上的差異。導致二人互相對彼此的作品持批判的立場。普羅科菲耶夫稱斯特拉文斯基新古典主義時期的創作手法是“巴赫加上虛偽精神”。烏克蘭克雷然諾夫斯基認為斯氏鋼琴奏鳴曲中的古典性主要體現在調性、主調和聲、節拍律動與樂句結構等幾個方面。關于創新性,普氏曾說“它始于我和塔涅耶夫見面,他說我的和聲平談,從而刺激了我。”“這條線一開始是尋找和諧的音樂語言,然后演變成尋找語言用以表達強烈的感情。”他的鋼琴語言廣泛繼承了l9世紀鋼琴音樂傳統與民間音樂的表現手法,再加上野性有力的表現。從而形成了他新穎的個性化風格。與俄羅斯鋼琴學派相較。他的表述方式與傳統俄羅斯鋼琴學派多有沖突,諸如大量的nonleagato的觸鍵、大跳音程、獨特尖銳的節奏、相距甚遠的兩個聲部平行等等。和聲語言上的冒險拓展了俄羅斯鋼琴學派的勢力范圍。
托卡塔性是其鋼琴奏鳴曲音樂語言樂此不疲的一種呈現方式,托卡塔加尖銳的敲擊效果在9首奏鳴曲中極為常見。
又如諧謔性,他的奏鳴曲中帶有許多詼諧因素——從善意的滑稽可笑到大膽的嘲弄諷刺。即使許多浪漫化的抒情音調,包括裝飾音、嘆息的小二度或者是一再強調的抒情模進,在他手中也能變成尖刻諷刺的手段,如第二奏鳴曲第一樂章。他還喜歡在創作中把連續的大跳運用到樂句中,以造成詼諧活躍的氣氛。他弘揚了斯卡拉蒂、海頓古老時代的詼諧技術。
當然,他的奏鳴曲中還體現他的聰靈、自信以及磅礴的氣勢。他的創作一反晚期浪漫派音樂的滯重華麗,又不同于印象主義及其他現代派音樂。他的奏鳴曲現回頭倘要指出其不足的話,恐怕會是如下兩點:其一,早期創作的奏鳴曲有把效果置于諸音樂實質之上。其二,晚期創作的奏鳴曲有故意制造聽眾的心中震撼之感,而顯露出斧鑿的痕跡。其奏鳴曲中所體現的革命性的意義都不及許多人所想,然而他的語言力透萬鈞。